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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工科男比较“猥琐”
讲一讲为什么工科男特别猥琐。还是那句话:事实归事实,逻辑归逻辑,生气既认输。
首先,再次声明逻辑性的问题:社会学讲统计意义,是以边界较清晰的社会群体为分析单位,而不是个人。因此我们说工科男猥琐,并不是说每个工科男猥琐(我会提到为什么在一些女生看来工科男不仅不猥琐反而还很优秀),而是说在统计概率上,工科男性作为一个独立的社会群体,比其他学科的男性要猥琐。尤其是如今,自称和被称为猥琐工科男越来越多的情况下,有必要问问为什么。
猥琐的定义是指男性容貌、举止不大方,特别庸俗。对应的英语翻译可以是wretched, dreadful, mean, despicable,总之都是贬义,形容一个人低三下四、偷偷摸摸。这里就采用新华词典的定义:“庸俗不大方”(庸俗不大方且夫贤君之践位也)。工科男的定义在这里指学习工程学的男性,不包括基础科学如生物、化学、物理、数学等理科,也不包括类似于金融工程、统计工程等社会科学领域。
传统上有几种路数试图解释为什么某些学科的人心理特征、举止、行为不同于其他人。心理学在几十年前就有大量研究用量表发现,工科学生的心理特质包括就事论事、中庸、讲究逻辑、着眼细节、性别偏见、权威性人格等等(http://goo.gl/6hNpF http://goo.gl/teOq7)。另一些人认为常年暴露于机械操作、化学污染,以及紧张的作息,使得工科男的体貌受到了外界的“摧残”,从而显得猥琐。这两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污染和劳累或许使某些工科生受到了摧残,但并不是所有工科男都这么累,工科男较高的薪水也可以弥补一部分的物质损害;而心理学特征是工科男猥琐的结果和伴生物,而不是原因。
现在的问题是,男人猥琐是相对女生来说的,因此在语义逻辑上,猥琐必然是一个与性别相关的社会性关系(social relational)的特征。
社会学家Guttentag和Secord在1983年出版的Too many women一书中总结,男女性别比决定了男人在面对女人时的dyadic power(二元权力)。由于几乎所有主流中都是男性作为性关系中的主动方,因此当一个社会内男性多于女性的时候,每个男人面对随机一个女人时,他所拥有的dyadic power都会下降,而女性则获得了dyadic power的增长并可以以此增加自己的待遇、优势、协商能力。Barber(2000)发现,在男性稀缺(男性dyadic power高)的社会中,少女怀孕的概率大大增加;South和Trent 1988年采用117个国家的人口学数据发现,男女比例高的国家也有更高的结婚率、低离婚率以及低婚外情。同样,Uecker和Regnerus在2010年也证实,美国大学男少女多的情况直接造成了混乱的hook up文化,男性越少的学校,女生破处年龄越早、非处女率越高,女生对男性的评价也越差。Obrien在1991的领衔犯罪学期刊上发表的论文证明了男女性别比和性犯罪是成反比的,因为保护(或者说垄断)女性的结构性力量也在增加。
这引出我们的第一个主要假设——dyadic power假设:男女比越高,男性面对女性时拥有的dyadic power就越少。
由于校园是一个相对隔离的社会单位,收到外界影响较小,不同系所间存在制度性的accessibility gap;另外,校园的人际网更小,在一定范围内是一个熟人社会,性行为规范更强,同侪压力也更大。因此大学是一个很理想的研究性行为和规范的场所,同时产生了我们的第二个主要假设(第一个是dyadic power假设)——性行为规范假设:在现存规范下,男生不希望和别人共享配偶。
现假设某机械专业有50个工科男,其中只有1个工科女,在控制了其他条件的情况下(并不是排除向外专业找的可能,而是由于其他专业女生的社会距离和空间距离更远,在统计上也就降低了成功概率),这50个男生需要从这1个女生中挑选配偶。根据假设2,在同一时期内,只有1个工科男和这1个工科女保持恋爱关系,而剩下49个全部落选——这种情况我们成为配对状态(状态1)
之后,如果这1个幸运儿的质量太差,这个工科女可以运用自己很高的dyadic power重新选择对象、进行洗牌行为(行为1)。行为1后,出现状态1,然后继续进行动作1,然后接着进入状态1……以此循环,不停的换男友,直到达到条件1——最优男友出现。
当然在现实生活中这是很不可能的,不仅效率极低,而且重复状态1和行为1会很快扩散性传播疾病直到整个群体死亡。因此人类有社会规范,也就是我们的假设3——对女性来说,首先选择最符合该女生最高要求的男性(条件1的最优男友)。因此,产生了社会分层理论中最基本最常见的现象:层级制度。在金字塔顶端的是白马王子(条件1的最优男友),下面是各种屌丝、鹾男、猥琐男、卢瑟。在我们假设的机械专业中,会产生这样的男女关系图:
圆形是工科女,方形是工科男,双向箭头是恋爱关系,单向箭头表示竞争、替换关系
相比较,理想男女1:1比例的关系图很明显应该是:
现在离结论已经很近,但还没有解释为什么底层就是猥琐。这些losers,也许到了其他专业就成了winners,他们本身素质或许并不是很差。这里就涉及我上面最关键的一步论证和结论:工科男女比例畸形的最终结果,并不是很多男生运气不好没有女朋友,而是工科生的性关系结构网络中产生了严格、强烈的层级制度。这样首先解释了本文开头提到的心理学发现,为什么工科男较容易产生权威性人格(authoritarian personality)、为什么工科男更倾向就事论事、中庸,而这些都是科层制度下人的性格的典型特征(见阿多诺、韦伯等经典论述)。
强大的层级制度中,上层往往是光芒缠身,拥有更多资源、机会,因此有些女生会发现工科生很优秀,部分原因就是她们看到的是工科男的上层资源拥有者,另一个原因是:人们接触到popular的人、上层的概率远远高于底层的概率(涉及复杂的社会计量学,参见普度大学Feld的论证http://goo.gl/AYq8g),从而让自己的印象产生了偏差,认为工科优秀男性很多。可是在性关系网络的阶层中,占绝大多数的底层则呈现出另一副状况:他们拥有更少的资源、更少的机会,形象被丑化,整个群体被污名化(屌丝),并且形成了底层的文化:自称屌丝、自认猥琐。引申出去说,男女比例高的非常失调的国家,在国际上国民给人的印象似乎也是猥琐:中国、印度。
社会底层是如何失去社会资本、机会、etiquette,进而形成了独特的底层文化,逐渐和上层隔离,具体的过程则是另一个有趣的社会学课题,Pierre Bourdieu是公认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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