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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记忆>,生死之间——献给北大山鹰社 (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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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9 19:38: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eisureTime 讨论区 】
发信人: wh (wh), 信区: LeisureTime
标  题: 《巅峰记忆》,生死之间——献给北大山鹰社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Tue Apr 12 11:41:49 2011, 美东)

读大学的时候听过北大山鹰社社长做的讲座,当时学生和民间登山社团刚刚兴起,年轻
人群情激奋。我的北大同学没被选上山鹰社,十分失望;看他们训练艰苦,天天晚上在
操场跑步、兔子跳,又很佩服。后来读博时的室友也来自北大,给我看了一本山鹰社编
写的《八千米生命高度》的书,其中讲到一位女生99年在四川雪宝顶滑坠身亡,痛惜之
余大感学生登山仅有热情是不够的。2002年更传来五名队员在希夏邦马峰遇雪崩丧身的
消息,山鹰社很受打击。事隔十余年,上个月在国内报纸上再见山鹰社成员重登希夏邦
马峰的报道,并以此拍摄了《巅峰记忆》这部纪录片,纪念八年前的山难,告慰死者,
鼓励后人。

纪录片的采访视频链接附在文后,虽然女主持的风度口吻有点轻巧,男旁白的不动声色
略嫌做作,但影片非常有震撼力,主要得益于叙事者、当年的山难经历者李兰。96级入
学的李兰现在是个自由登山者,除了每年两三个月在拉萨登山学校教课,其余时间全部
用来登山。收入有限,仅靠千余元的教练工资、给户外杂志写文章、做攀岩裁判、少量
赞助为经济来源,但她坚守理想。国内这样的登山女性不过七八人,男的也就十来个,
在极限攀登领域则更少。

这样坚毅的女子,说话却是一股浓浓的纯真的学生腔,高山赋予了她最纯净的性格。希
夏邦马山难一直是她的心理阴影,当时她作为B组人员接应冲顶队友,到达营地却发现
雪崩,看到队友遗体时说不出一个字,唯一的反应是仰天长啸,那是一种拼命要把自己
的嗓子喊破喊劈喊出血的嚎叫。喊完之后好一些,过一会儿又难受得再喊。这样的叙述
真实得让人动容。冲顶队员是全队最年轻健壮、最优秀的成员。李兰以后作为老队员,
每次爬山、安排路线和人员时都有强烈的负罪感和沉重的心理负担,似乎每一个安排都
决定着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用她的话说是攥着一把鲜血。

李兰确信灵魂的存在。八年中,她常常看到罹难的队员站在她面前,像黑泽明的电影一
样,真实可感。在最脆弱、最孤独的时候她会对他们说,你们别在我跟前站着了,你们
走吧,离开吧。这次登顶之前,全体人员举行了一次藏式的祈福仪式。在飘动的经幡和
喃喃的诵经声中,李兰清楚地看见那五位队友一个个排着队走过来,坐在对面的山坡上
,一起看着仪式。时隔八年,他们仍穿着当年的队服,只是已经变旧。他们的容颜依旧
年轻,表情平静,就像生离死别的朋友重新见面,不用说话,互相都明白,彼此都有点
委屈。这样的真实感受再次震动人的心灵:或许与自然最亲密的人,真的能感受到灵魂
、神明的存在。李兰说当年15个人犯下的错误,全部由他们去世的五人承担了。可她的
思想负担并不见轻,她其后的登山一直在为他们而登。这次重登希夏邦马,似乎让她终
于放下了负担,学会了接受。登山多年,每隔一两年就会有登山朋友遇难的消息;李兰
自己也曾频频历险。喜欢登山,就必须接受自然的不可控的力量,和生死的考验。

文字很苍白;请一定看纪录片,登山者的自述带给你的身临其境的感受远胜于任何文字。另
外非常推荐《北京青年报》上的题为《山巅之魅》的相关报道,也附在后面,是对纪录
片投资人孙斌和队友李兰的两篇采访。孙斌,杭州人,曾是山鹰社社长,现任登山协会
教练,登顶过珠峰,担任过奥运火炬接力珠峰项目负责人。他的理性登山理论冷静有理,
强调登山者对高山反应、冻伤、滑坠、受伤、昏迷、救援等问题要有足够的准备;登珠
峰和登香山只是高度、环境不同,需要做的事都是一样的。对于人为什么喜欢登山,
他的回答也很有道理:城市里的人获得幸福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户外的简单的生活则
可以把繁琐的事情剥离掉,回归人内心的对自然的诉求。李兰的采访中关于登山是修心、
与搭档的生死情谊、登山与个人矛盾等叙述也非常精彩。她说登山是一种孤独的境界,
自由登山者过着小众的生活,又要承受社会大群体的标准,因此需要一个非常强大的内
心——这可能适用于所有追求内心生活的人。

最后向山鹰社致敬,向登山者们致敬,向经历过生死的人们致敬。




 楼主| 发表于 2011-4-19 19:40: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面这篇《山巅之魅》的报道可能对户外运动爱好者更有用,都是专业登山者的经验体
会。

http://book.ifeng.com/gundong/detail_2011_03/15/5154737_0.shtml
山巅之魅
2011年03月15日 04:19
来源:北京青年报

8年前的8月,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将5名年轻学子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喜马拉雅山脉的
希夏邦马峰,也让北大山鹰社这支久负盛名的民间登山社团陷入了空前的压力与自责中。
当 这场灾难逐渐淡出人们的脑海时,一部名为《巅峰记忆》的纪录片却搅动了回忆,
它记录了一支登山队重攀希夏邦马的全过程。影片的投资人孙斌是这支队伍的领 队,
山鹰社曾经的攀岩队长;主人公李兰则亲历了当年的山难。这一次他们成功登上了8012
米的顶峰,而他们的5名弟兄则长眠于6700米处。
透过这些信息,你也许会这样解读:哦,这是一次跟心灵救赎有关的攀登。但这远远不
是镜头中的人们想要告诉你的。
站在希夏邦马的顶端,李兰说:“爬上了山的巅峰,是所有攀登过的人们都会向往的、
可能会付出生命的自由。”
曾经有人说,年轻人看见天边绚丽的云彩,会忍不住想那后面一定是更美好的世界。攀
登,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
孙斌 理性攀登
“如果现在有山鹰社的新成员问2002年发生了什么,我就拿这个片子给他看。”孙斌刚
刚从非洲乞力马扎罗山归来,他身材不高,但很结实,皮肤黝黑,若不是讲话略带南方
口音,很难猜到他来自杭州。
山鹰社完全改变了孙斌的生活。来北大读书之前,孙斌从未接触过攀登,也不知道自己
体内蕴藏着这样一副天分。大学期间他就在国内一系列攀冰比赛和登山活动中取得了优
异的成绩,2000年毕业时,他干脆放弃了化学专业,直接进入体育总局的中国登山协会
,当了一名登山教练。
孙 斌对自己的判断很果断,一旦决定就不再改变。当教练的8年里,除了做教学培训、
组织大型的登山活动,他还设计了国内一系列攀岩、攀冰、高山向导的课程。 2006年
,孙斌被借调到北京奥组委,担任火炬接力中心珠峰运行项目的负责人。2007年2月,
他登顶珠穆朗玛峰。10年来,孙斌攀登了中外十几座海拔 5000米以上的山峰,成为国
内新生代登山者的代表人物。
■北大山鹰社八年前的山难,在民间登山活动中具有代表意义,最好的纪念是回顾和正视
离开北大10年,孙斌依然对山鹰社充满感情,是“山鹰”为自己插上了攀登的翅膀。上
个世纪80年代末,中国民间登山运动开始兴起,山鹰社就成立于那个时期,20年来见证
着国内民间登山的发展。
“和西方上百年的历史相比,20年的时间太短了,肯定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其中就
包括山难。”
2002 年的山难恐怕是所有山鹰人都不愿意过多谈及的话题,筹备拍摄《巅峰记忆》之
前,孙斌和几个老“山鹰人”讨论了很久。有人指出不应该重提过去,这对失去孩子
的家庭太残酷。而当时的登山队也陷入了来自社会、遇难家庭和自身的重重困顿,好不
容易平复下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但孙斌的意念很坚定,走出校门、经历 了大小
山峰的洗礼之后,他已变得非常理智,甚至有几分冷酷。
“这件事在整个民间登山活动中具有代表意义,最好的纪念是回顾,也是时候回顾了。
我自己也经历过山难,还参与过很多搜救工作。同行的人突然出现危险,做人工呼吸也
没救过来,然后就要面临把遗体运送下山和善后的事情。这种回忆一定很灰色,但一个
人的成长就是要经历这些的。”
在他看来,面对身体、心理和千变万化的自然环境,通过书本、老师和经验获得的知识
永远不足以应对所有的问题,这就是摆在攀登者面前的现实。“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
完善自己,避免灾难,一旦发生也必须要正视。”
山难面前,有些人放弃了,有些人会继续往前走。孙斌希望这成为他前进的动力,通过
血的代价学习到更多的东西。2009年9月,筹来资金的孙斌带队到达希夏邦马,透过女
队员李兰的视角,在镜头前完成了一次8000米高度的攀登。
■如果登山爱好者选择自己面对所有的挑战,就必须做到对全过程有一个风险管理
为什么年轻人喜欢登山?能不能登山?《巅峰记忆》没有停留在悲痛的过去,它展现了
攀登的乐趣,也揭示出与之相随的风险。近几年在网络的推动下,民间登山运动得到了
很快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攀登者的行列。作为登山教练,孙斌在兴奋的同时也
感到一丝担忧。
“你的登山行为是不是理性的?很多人想登雪山,实际上高海拔的攀登风险还是很大的
。高海拔环境和冰雪地形会带来一系列问题,特别在偏远地区,没有信息沟通的渠道,
这些问题组合起来将会非常复杂。”
如果一名登山爱好者选择自己面对所有的挑战,就必须做到对全过程有一个风险管理,
清楚自己会遇到什么问题,每一个问题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和装备去进行应对。
去年孙斌攀登了哈巴雪山,登哈巴雪山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即使拥有足够的经验,孙
斌也会做出一整套的计划。
“针对高山病,上升海拔不那么快,充分了解适应的过程,帮助身体积极适应,再准备
一些应对不同情况的药物。针对冻伤,要有足够厚实的衣服,行进过程中队伍里准 备
一条睡袋,可以把人装进睡袋,还有绳子可以捆绑。针对滑坠准备足够的装备,比如冰
爪和绳子,要会使用这些装备。另外一旦有人昏迷了,滑坠后腿断了、脊柱出现问题,
都要会处理。怎么救援,怎么向外界求助,如果每一项自己拍拍胸脯都能做到,说明你
的登山是理性的。”
不同的山峰存在不同的风险,对于一名理性的攀登者来说,珠穆朗玛峰和香山只是高度
、环境有所不同,而他需要做的事都是一样的。没有正确地评估风险,正是希夏邦马山
难的致命因素。
■学生登山社团应该以训练为目的,而不是追求高度和难度
拍摄《巅峰记忆》时,孙斌已经离开中国登山协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为登山爱好者
提供培训和向导服务。山鹰社在技术传承上出现的问题是促使他创业的原因之一。
多 次赴国外攀登的经历让孙斌发现,在这项具有探索性的运动上,中西方的差距非常
大。“一座山在眼前,可能有好多路线可以爬上去,他们提出的路线我们一看就觉 得
不可能,但他们做到了。他们攀登的难度和想象力远远超出我们好几个时代。”分析其
中的原因,有人说是经济条件的关系;有人说是发展阶段的问题;还有人说 是民族性
格的差异。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国外的学生登山社团与社会联系紧密。
“山鹰社的新队员学习攀登的途径都是通过老队员。如果大一加入社团,经过两三年的
学习和实践就要尽快成长为一名老师,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合格的老师,这是国内所
有的登山社团都面临的问题。”
虽然有一群老队员一直活跃在山鹰社的周围,甚至还有一些像孙斌一样毕业后进行专职
攀登的,但他们给予山鹰社的指导毕竟是非常规的形式,解决不了根本。
山难后,经过反思的山鹰社重新进行了定位。学生登山社团就是给学生提供一个接触户
外的机会,应该以训练为目的,而不是追求高度和难度,进行更大范围的攀登应该在毕
业以后。
孙斌非常赞同这样的转变,“既然大学时没能做出一些挑战,脱离学生身份后作为一个
自由人,能承担自己的责任,再进行尝试更加理想。”
从山鹰社毕业的有六千人,其中不乏还愿意继续登山的老队员,孙斌的公司已成功组织
了两年的商业攀登活动。他心中理想的模式是:把山鹰社的“老人”组织起来成立山鹰
会,以他们为载体,保障山鹰社继续向前发展,同时为山鹰社提供有质量的常态培训。
2009年在山鹰社成立20周年时,孙斌和同伴们又募集到一笔钱,设立了山鹰基金。除了
抚恤山难队员的家庭,一旦社团出现困难,他们也将提供资金支持。
■城市里的人想获得幸福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而攀登者要容易得多
每个人从攀登中获得的体验都各不相同。登山十多年,每当置身于大自然当中,面对身
体、心理、天气、地形各种各样的挑战,体会过孤独与压力之后,孙斌会调动所有的资
源去解决问题,这让他在面临其他方面的困难时也得到一些借鉴。更重要的是,攀登很
容易让他获得人生的幸福感。
“户 外生活都是简单、具有生机的,简单的生活可以帮人把繁琐的事情剥离掉。现在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都过得不错,再想获得幸福感就得付出巨大的代价。一天洗一次澡
很正常,很难有幸福感可言,但在极端的环境下,这些最普通的东西我们可能都获得不
了。吃不到想吃的蔬菜,睡的地方不平,孤独,等回到正常的生活环境里,就 会觉得
这些普通的东西那么珍贵,很幸福。”
在孙斌看来,人来自于大自然,太久离开自然环境,生活在人造的城市中,就会断了自
身作为自然界一 分子的身份。“从本源上讲,我们的内心深处对自然有渴望,我们喜
欢绿色、喜欢干净的河流、喜欢到开阔的地方一览众山小,但现实中,人们不论为了生
存还是为 了发展在做很多事情,往往遗忘了这种需求。”
李兰 自由攀登
李兰的手不像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手,除了黑,骨节还特别粗大。她说经常攀岩的人手就
是这样,因为着力点全在这几个关节上。
为了参加《巅峰记忆》在几个城市的放映,她从拉萨的登山学校暂时回到了北京。其实
北京才是她的家,但她在这个城市几乎一无所有,没房子,没存款,没稳定的工作。对
一个从北大毕业的人来说,似乎混得有点失败。
“我妈现在就操心两件事,一个张罗给我买个房子,一个希望我能回北京找份工作,像
我姐姐一样。”
但 这所谓的“稳定生活”根本不是李兰想要的,她对自己的现状一切满意:每年有两
三个月在西藏登山学校教课,其余全部时间自由攀登。一年登几座山,年初就要进 行
规划。前年5座,去年8座,今年计划了十几座,比较重头的是9月婆缪峰的一条新路线
和11月藏东南的一个未登峰,其他一些小型山峰穿插在中间。
自从在大学加入山鹰社之后,做一名自由攀登者、以登山为生活方式,一直深深吸引着
李兰。30岁,对其他女人来说可能是谈婚论嫁、生儿育女的时间标志,但对李兰而言则
是完成自我的最后契机。
■两个人的自主攀登,常常会生出相依为命、生死之交的情愫
2009年年初,李兰从中国登山协会教练的岗位上抽身而退。“我原以为没有固定收入可
能心理会不稳定,出来才发现,经济来源并不是最难解决的事情。自由攀登还需要一个
固定的攀登搭档,机缘凑巧当年我就遇到了一个。”
成为自由之身的李兰不久受到孙斌的邀请——重登希夏邦马。这曾经是她心中始终迈不
过去的一道坎,后来她爬了更多的山,有了更多的搭档,才发觉这只是漫长人生中经历
的一件很难忘的事,而不是全部。
“那次登山不要从任何角度去否定它,也不应该承载太多的东西。它就是学生队伍的一
次尝试,只是不幸遇到了不可控的力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起登山的朋友遇难,这样的消息隔一两年就会传来,李兰已经学会了接受。“这项运
动本身就是这样,喜欢登山就必须接受这个,如果接受不了就去干别的吧。”
李 兰现在的搭档严冬冬就是她登希夏邦马时结识的。登山者的圈子很小,之前他们互
有耳闻,但从未谋面。成为搭档,对攀登的理解要彼此合拍,水平相当,目标一 致。
“我们一聊就很投机,他从2009年开始过自由攀登者的生活,我也是。我们都希望用多
样的山峰来培养自己的能力,去应付更困难的地形,在攀登中更好地 把握自己,游刃
有余。”
两个人的自主攀登,常常会生出相依为命、生死之交的情愫,更不要说是一对异性搭档
的组合,甚至比恋人还要彼此信任。他们随时准备共同面临危险,同时也约定能接受对
方遇难的事实,并保证自己安全下山。
“每 次在山上我都会想,万一前面的冬冬一下子不见了,我现在是否有足够的装备和
能力独自一个人下山,每次都想。假使他把绳子都带走了,我无法下降,那能不能倒
攀下去?如果觉得可以,就会很放心。我还想过最坏的情况,他掉进冰缝里我弄不出来
,或者骨折受了很重的伤我没法把他运出去。我们去的地方要出去找人都是两 三天后
的事了,那大不了我跟他死一块儿。但我希望如果我下不去,他自己下山求生。”
■很多人认为我一直在玩,我很想纠正他们。其实我一直在很认真地生活
去年,严冬冬爬一座山峰时开辟了一条新路线,拿到了户外探险杂志主办的“金犀牛最
佳攀登成就奖”。这算是国内民间攀登界的最高奖项,也是对登山者能力的一个认可,
由此他得到了一个商业赞助,顺水推舟将李兰也推荐过去。
国内经常登山的女性,保持一定频率的只有七八个,男的也就十几个,分布在北京、成
都、上海、深圳几个地方。在极限攀登领域,女性人数更是少之又少。所谓极限攀登就
是一切靠自己,自己给自己提供安全保障和物资保障,依靠自己的攀爬能力和判断,而
不是从向导那里获得支持。
“对 方了解了我的经历,认为很难得,就把我也给赞助了。”从今年开始,李兰有了
第一笔一年3万块钱的登山经费。虽然钱不多,象征着一份肯定和鼓励。不过赞助商 提
供的是活动经费,生活费还要李兰自己解决。不教课的时间里,登山学校依然给她发一
千多元的工资,这已经常常让她感到内疚。加上给户外杂志写文章、做攀岩 裁判,这
些就是李兰全部的收入来源。她有一个做事的底线,不论干什么,自己登山和攀岩的时
间是绝对不能被挤掉的。首先要完成攀登的目标和理想,之后才是赚 钱、结婚等等。
在等来赞助之前,她守住了自己的梦想,没有被物质需求击倒,而更多人忍耐不了足够
的时间,只有放弃。
“我跟我搭档一致认为登 山不仅仅是一种体育运动。从事登山不单需要身体条件、意
志力这些一般运动需要的东西,还有额外的。你要独自面对陌生的当地人、艰苦的自然
环境、还有你自 己。冬冬有句话说:登山是一件跟修心有关的事情。在这个领域走很
远的反而是开始被认为体能并不强的人,他们天生就与众不同,希望去探索未知,不惧
怕改变和 危险。”
李兰就属于这类人,在登山者的小圈子之外,她显得格格不入。“中国80%以上的人不
认为登山是一种正常的生活方式,这也是影响它发 展速度的一个原因,因为大部分人
不认可。很多人就认为我一直在玩,我很想纠正他们其实我一直在很认真地生活,在从
事我的事业。还有人觉得这不是一件我应该 花那么多时间那么大精力干的事,偶尔为
之罢了,还是应该工作、结婚、生子。”
每次同学聚会,李兰都觉得自己有点累,因为要频频面对各种疑问,现在她已经不奢求
周围人的理解,“只要小圈子里的人能进行深层次的交流就够了。按照自然规律,我们
就是一群很小众的人。”
圈子里的人除了通过网络联系,还会见面聊一聊各自的计划。谁要去登一些有难度的山
,互相都知道。“我们这群人相对比较封闭,跟外界或媒体的接触不多,像我这样把登
山当作全部生活内容的人更是很少很少。”
■我们过着小群体的生活,如果内心的标准还是大群体的,人就会不快乐
如果真有什么会让一个热爱攀登的女人放弃登山,那一定是爱情。李兰说这大概就是男
女攀登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她也不会例外。她差点为了一个男人回归“正常”的生活。
“他40岁了,到了一个男人的中年阶段,需要结婚生子,不能再接受动荡的生活。他希
望我稳定下来,如果和他在一起就马上结婚,在北京安家过日子。”
李兰一度动了心,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很多人说登山是寻求自由,但她一直认为自由地
登山,就是想登就登,不想登就不登,任何时候登山都不应该变成自己的压力或不得不
干的事情。
“有些人登山登久了会变成一种依赖,不得不登,除了登山干不了别的,干别的就不自
信,不敢面对正常的人群,不会跟这个人群进行交流,我不希望自己这样,那有点悲哀
。”
最终她放弃了这段感情,不是因为登不登山,而是因为爱不爱。手机里时常接到报喜的
短信,她这个年龄的人已经纷纷走入了婚姻、做了母亲。形式对李兰来说并不重要,但
她真的非常渴望一份感情寄托。
“登顶的兴奋,或是登山过程中险象环生、死里逃生的经历,回来之后都有一种强烈的
愿望想找一个人分享,把一切都告诉他,只告诉他一个人。现在我只能跟我的搭档说,
或者写在博客里。”
这让李兰有时会感到有点寂寞,看清自己的内心还是有些软弱。今年一月,她在四川尝
试了一次独自登山,发现一个人站在山顶上,一个人面对冰天雪地和碎石蛮荒,没有人
可以说话,所有的决定都依靠自己,这一切真的需要一个非常强大的内心。
“社 会对人的每个阶段都有所定义,多少岁该有多少积蓄,多少岁该买房子,多少岁
该结婚,一般人只要按照这个标准做,就会得到社会和自己内心的认可。我们这群人
的标准是自己定的,按照自己的标准生活。如果过着小群体的生活,内心的标准还是大
群体的,人就会纠结、错乱,就会不快乐。”
李兰说没登山之前,自己到底什么样自己也不知道,是登山塑造了她这个人,把她一点
点雕刻出来。她还需要的是让自己一点点变得更强大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1-4-19 19:4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发信人: muyang (木杨), 信区: Outdoors
标  题: Re: 《巅峰记忆》,生死之间——献给北大山鹰社 (转载)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Tue Apr 12 12:03:06 2011, 美东)

写得真好, 很有启发. 对生命有相当危险的户外各类别都是很好的一课.

"李兰说当年15个人犯下的错误,全部由他们去世的五人承担了。"

从我自己经验看, 一个致命的事故是很多错误叠加的结果, 一个人的错误往往还离致命
远得很.

有错误, 从开始就要排除, 不可有侥幸心理.
 楼主| 发表于 2011-4-19 19:49:41 | 显示全部楼层
发信人: pinkeverlast (pink), 信区: Outdoors
标  题: Re: 《巅峰记忆》,生死之间——献给北大山鹰社 (转载)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un Apr 17 19:33:22 2011, 美东)

不光是技术上,而是心态上的。01年穷母岗日的时候经历过一次小型的雪崩,后果是有惊
无险,但并没有总结教训,而是当谈资。

李兰的实力和经验一直是没有质疑的,这跟玩水不一样。

02年的选山确实是超出了我们的实力的。当时的社团赞助压力很大,有人提出再登一次
八千米,于是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八千米里面第二容易的希夏邦马主峰,也就是李兰他们
第二次去登的。因为98年成功登过八千米里面难度相对较低的卓奥友了。于是打算02年
登西峰作为侦查。

这里面要澄清一点,巅峰记忆里面混淆了西峰和主峰。02 北大登山队登的是7209米的
西峰,而不是主峰。
发信人: pinkeverlast (pink), 信区: Outdoors
标  题: Re: 《巅峰记忆》,生死之间——献给北大山鹰社 (转载)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un Apr 17 19:37:08 2011, 美东)

后来,大家发现希夏邦马主峰确实是超过我们学生社团实力的,就放弃了登主峰的计划
,但登西峰的计划却就一直没被质疑。这就为危险埋下了第一步

后来社团内部02年关于社团的走向有过很多争论。总地来说在赞助压力下大家的头脑不
清醒,处于一种不成熟的自我膨胀状态。

02年的训练也是超负荷,超强度的,后来大家的膝盖全都伤了,训练的最后阶段伤的人
越来越多,只好改游泳
发信人: pinkeverlast (pink), 信区: Outdoors
标  题: Re: 《巅峰记忆》,生死之间——献给北大山鹰社 (转载)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un Apr 17 19:40:16 2011, 美东)

02年在山上的时候,碰到了喜马拉雅雨季少有的好天气,连续9天的晴天。A组在上面架
路线绳,一直就没有休息,处在非常疲惫的状态。

雪崩的地方是一个典型的雪崩槽地形,漏斗状,一过必崩。后来李兰自己也说,再登,
肯定不能走这条路,这是个早晚要崩的地方。

但这个雪崩槽在本营用望远镜是看不到的,在山的另一侧,只有A组自己能看到。

我们一直没明白,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雪崩地形,他们没有选择撤退。很有可能的是,前
面赞助的压力,9天的顺利前进,长时间高海拔,大家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要知道,在高海拔,人的智力,可以低到让人难以置信。而队长和接应队伍在下面,无
法清楚地了解上面的情况的。只有A组有可能自救。
发信人: pinkeverlast (pink), 信区: Outdoors
标  题: Re: 《巅峰记忆》,生死之间——献给北大山鹰社 (转载)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un Apr 17 19:44:09 2011, 美东)

8月7日天气很诡异,记忆里山谷里阴森森的。大太阳,山谷里弥漫着很诡异的云。希夏
邦马顶峰覆盖着非常大的lenticle,说明上面风很大。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的lenticle,
我从来没有见过整片山覆盖那么诡异的一大片云,而其它地方晴空万里。

我以为那天A组没有上山。

后来的后来,我就不想回忆了。

喜马拉雅式的登山,相对对个人能力要求比较低,对团队协作要求比较高,是比较适合
学生社团的。02年回来以后,社团的方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是以“登山训练”为主
导,而不是挑战难度。

去年冬天回北京,还偷偷跑到山鹰的新年晚会看了看小朋友们,给他们带了American
Alpine Journal和ANAM。
发信人: pinkeverlast (pink), 信区: Outdoors
标  题: Re: 《巅峰记忆》,生死之间——献给北大山鹰社 (转载)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un Apr 17 20:14:21 2011, 美东)

山鹰社的一些老队员后来办了一个向导公司http://summitxp.com/shownews.asp?ID=91

现在也有越来越多的毕业生称为专业向导,为在校生提供技术支持。这也部分受日本高
校山岳会的启发。

一个新的运动,一个社团,需要时间积累,成长。现在很多高校也有登山团体了。清华
登山队就曾经被学校取缔过。后来还是慢慢恢复了,越做越好。02年03年在我对山鹰最
迷茫的时候,经常跑到清华登山队去跟他们混,学到了很多东西。高校登山社团的发展
是大势所趋的,不过需要时间。


http://www.mitbbs.com/article_t1/Outdoors/31353407_0_2.html
发表于 2011-4-20 07:34:29 | 显示全部楼层
存鹰之心于高远,

取鹰之志而凌云,

习鹰之性以涉险,

融鹰之神在山巅。

                ----山鹰社社训
发表于 2011-4-26 20:30:54 | 显示全部楼层
向不畏挑战的勇者们致敬!: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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