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林峰晨练小记

老乔

2014年的第一屡曙光，我是在哈林峰上迎接的。时隔三个月，轮也轮到再去一次了。可是昨晚看预报，明确地说是要下雪。犹豫了好久，今晨要不要去。卡城的冬天真是长久，似乎没有完结的时候。据说，这几天卡城精神病防治中心的热线都被打爆了。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是这雪还要下到什么时候？没有尽头的冬天让人表现出焦虑，不安，压抑，郁闷的症状。中心建议大家把门前的雪扫了，说有助于改善心情。于是，各人都开发了对付郁闷的方法，有人研究美食，有人唯有杜康，有人组织牌局，有人远走他乡；连小小的孩子，都收到邀请，去水池里开生日爬梯。生活饶是可爱得紧。对我来说，只能寄情山水了。于是，我还是将闹钟调到了凌晨四点半。

起床倒是没有挣扎，车开出门，在横跨加拿大的一号高速路上开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后悔了。密密的雪将车外的空间裹得严实，仿佛世界只有一间屋子的大小，能见度就在一二十米以内，车速最多只有60公里。这时候才是心里最挣扎的时候，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还是一路前行。好在过了卡县赌场，外面雪停了。我在七点钟到了哈林峰脚下，比正常的时辰多用了一个钟。

到山脚下的时候没有下雪，停车场见到有三辆车，诡异的是没有车轱辘印子。天已经蒙蒙亮，基本上不用头灯了。上山的路上，积雪大概也是一两尺厚，不象有今天的脚印。进入树林以前，有两脚踩到深坑里摔倒，齐腰深。整个上山的路都在背光一面，雾蒙蒙的天和黑觑觑的林子，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我开始想唱歌，但不知道唱什么。心里，埋着空旷。

上山的路完成了一半的时候，事情开始转变。阳光越过头顶上的哈林峰，照亮对面山脉的顶部，金色的。我使劲地想描述这个景象的那个单词，没有想起来。看来回头得查查。然后，看到三个从上面下来的年轻人，一路说笑，看起来象是当地的学生。我问他们路上和山顶的状况，他们说，来时雪很大，山顶有风，但能站稳。我意识到为什么我没有看见车轮印和他们上山的脚印了。他们至少比我早两个小时，我比他们幸运。他们加了一句，后面还有伙伴儿，叫我不要被他们烦到。然后闲扯了几句天气。随后遇到后面的七八个年轻人，我才理解他们的意思。这些人嘻嘻哈哈的，有踩雪鞋的，有扛冰镐的，有坐薄片滑雪片儿的，确实热闹极了。这样的谈话是我在山里行走最喜欢的内容，往往带来一天的愉快。很多时候都会碰上同好，也有时空山孤寂。今天真的很幸运，等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又碰到意大利口音的两口子问我路况，我将小冰爪借给了他们。在这空灵的山中，你可以感受到人的纯洁。

爬过树线，离山顶的最后一两百米海拔爬升，如果带了冰镐就好多了。当我到达山顶的时候，恰巧哈林峰被天上漏出的一缕阳光罩住，四周的峰顶和谷底的骆驼镇都蒙在雾中。没有风，但有粉一样的雪飘下来，被阳光一照，就是满天满眼的金粉，弥漫在空中。我呆了。

下山的路上，我是这样的愉快，鬼哭狼嚎地喊了好多声。下了一半，天就全阴了。回到停车场场，我的车已经被雪包裹，连车牌都没了。[/stream]

老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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