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Alice,居住在多伦多。前不久在Mount Assiniboine,得到许多温哥华山友们的帮助,感谢Crossna把大家凝聚在一起。虽然刚加入Crossna,其实早在2005年就已开始关注这个网站,是我见过的加拿大最为专业的华人户外网站,友好的氛围,组织者的奉献,和大家无私的分享,让我在遥远的地方羡慕。
丽人姐姐看到我在微信朋友圈的Mt Assiniboine游记,鼓励我发到Crossna。迄今本人还从未在任何网站发过帖子,首帖献给Crossna。
在Mt Assiniboine临别前,听几位姐妹们提到今年9月要去Berg Lake trail,我恰好去年走过,把去年的行程记录放在这里,希望有些用处。
特此感谢丽人的帮助和Lulu的特批,得以上传照片。我的记录多为个人经历,有些琐碎,不是满满干货的帖子,请多包涵。
摄于Mount Assiniboine Lodge (2021-08-02)
2020年疫情期间的Berg lake trail之行 - 准备篇
关于旅行准备,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对Berg Lake trail一直向往已久,它是一条backcountry hiking trail,沿途有几个营地,Berg Lake营地最为炙手可热,位于Mount Robson的脚下,每年10月开始预定来年的营地,登时秒光。2019年10月1日,运气不错,我抢到2020年7月底的营地。然后继续擦拳摩掌,憋着抢另一处。
Mt Assiniboine是北美的马特洪峰,主峰如金字塔般矗立。这里住宿有3种。Lodge,2人每晚760多加币,即使如此贵,想订还订不到。住Hut,共有5栋木屋,每间5-8个床位,每个床位每晚25加币。2020年1月,开抢Mount Assiniboine的hut,一直占线,电话根本打不进去。只好等4月去抢 Lake Magog的营地。随后疫情爆发,直到5月22日,恢复网上营地预定,才发现只允许BC省的人预定。而且对于非BC的居民,之前订好的营地也被要求取消。
网上查Berg Lake trail处于关闭状态,我始终抱着一丝希望,没有取消预订的营地。可是Berg Lake trail一直没有开放,久了,几乎把这件事忘记了。在还剩2周,周五的傍晚,躺在床上又用手机查查状态,partial close的图标消失了,我一下子坐起来,又看了一遍,赶紧打电话。有3小时时差,BC还是下午,电话接通,再次确认我的预定和注意事项。又迅速查了Mount Assiniboine的hut,由于疫情,有空出来的木屋,但不可按床位订,可订整栋木屋,每晚200加币。我们需要住4晚,800加币,如果取消,不退钱。其实并没有太贵,因为在落基山地区随便一个住处都要每晚200加币以上。只是此次出行存在许多变数,在考虑清楚前,不好轻举妄动。有时想还是待在家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时又不舍得放弃。非常矛盾,于是上网调查,机场和航班如何应对Covid 19。机场采取全方位清洁措施以保障旅客安全。加航允许乘客免费更改或取消机票。又查车行和住处的防疫措施。BC省疫情一直控制得非常好,很长时间都是感染新冠病人0增加,是加拿大的模范。风险评估后,心里的天平倒向Go。谨慎考虑后,把2周的行程缩减为1周,7月25日至8月3日,算上长周末共10天,去Mount Robson,把Mount Assiniboine留待下次。
从决定下来到预定好全部行程(机票,租车和住处)和收拾好行李,只用了2-3小时。之后每天忙于工作,没有为此再花过时间和心思,直到临出发前的夜里才把行李又检查了一下。回过头来想想,正如Lonely planet的创始人说过的话:All you've got to do is decide to go, and the hardest part is over。
走过吊桥,来到营地,这里是进入千瀑谷Valley of a Thousand Falls的起始点。扎好帐篷,四下侦查了一下,找到厕所和bear lock。每个营地都有bear lock或bear pole,要把食物锁起来或吊在空中,任何食物都不可放在帐篷里,因为熊的嗅觉灵敏。用锅取了湖水,安全起见,需要过滤或烧开,David点着炉子,把水烧开,我喝了一些,不太喜欢。David以为有怪味,我倒是没喝出怪味,只是能感觉出矿物质较多。山石被常年冲刷,变成石粉,溶入湖水,湖水的颜色来自于矿物质。后来改用过滤吸管喝水,疫情刚开始时,David网购了一支Lifestraw,可以直接饮用湖水,能过滤1000升水。其他人大多用滤水装置,在湖边一边取水一边过滤。
Indian paintbrush是路上常见的野花,印第安画笔的名字源自一位印第安少年的传说,妙笔生花。后来被作家写成著名的童话书: Legend of the Indian Paintbrush。
晚饭后,我刚把食物放入bear lock,就开始下雨,赶紧跑回到帐篷,把地上的背包放进帐篷,然后跑进shelter。很快狂风四起,暴雨倾盆,砸在房顶,响声大作。雨中跑来两人,光着膀子,背着大包。他们可能正在湖里游泳,被大雨浇成落汤鸡。相继又有人进来避雨。大家随意聊起来,两位老兄翻出大浴巾在腰间裹成了筒裙,又从包里拿出内裤,准备换上,我就背转身去。其中一位实在太爱聊天。"你家孩子几岁?" "3个孩子分别13,11和8岁." "噢,我家一个17,一个5岁." "嘿,你就是那个13岁的老大吧?6年级吧? 你是小学的6年级,还是中学的6年级?" 我心想怎么问的这么细呀。接着听他又说:"我就是教6年级的老师..."。等我再转过来,发现他依旧拿着内裤,裹着浴巾,还没换衣服,还在滔滔不绝。徒步路上经常会遇到一些有趣的人。
转天早上起来,David点炉子煮燕麦粥,炉子不能正常工作,点着炉子很快就熄灭,已用掉大半盒火柴,我让他别再试了,就用温水泡了速溶燕麦,回头再想办法。心里已经做了最坏打算,晚饭可能要冷水泡面,或干啃方便面了。
然后收拾行囊,羽绒睡袋不重,但体积不小,我把睡袋装进压缩袋,打开阀门,坐在上面,把空气挤掉,变成2个长方形叶片,放进我的背包后,再放几个罐头和一些零散东西把剩下的空间塞满。再把2个气垫,挤掉气卷好,用塑料袋包上可以防雨防尘,捆绑在背包两侧。David的背包里放炉具燃料、食物和少量衣服,帐篷捆绑在背包底部。别人的背包都是60-80升,我们的两个背包分别是35升和34升,4天过日子的全部家当都背在肩上。我尽可能把每人负重控制在20磅左右,向minimalist靠近,剔除非必要物品,比如牙膏和防晒霜只够这几天的用量,不必带上梳子,用手指代替,不需浴巾,一小块速干毛巾足以,可在湖边擦洗,湖水是冰雪融成,我们的体质比不了人家,不要游泳冻感冒了,被当成得了新冠。备用衣服:每人内衣裤一件、袜子一双、薄抓绒一件,装在压缩袋里排气挤扁。我以克为单位,计较每件东西的重量,对于相机,却毫不吝啬,尽管足足增加5斤分量。
早饭后,收拾好行囊,包括垃圾,踏上归程。Leave nothing but footprint,take nothing but pictures。负重21公里,下降800多米。
沐浴着斑斓的阳光,告别了Berg lake,过桥跨溪,行走山水间。为了减轻负重,没有携带水,因为路上可随时取水饮用。在Emperor falls营地取水,之后5公里没有水源。到了Whitehorn营地,之前我预留了这天的午饭在bear lock里,取来吃饭。在Berg lake营地时,我就注意到青春4人组,1个小伙子光着膀子背着大包,3个女孩只穿运动文胸和短裤,各自背着大包,朝气蓬勃,活力洋溢。我们离开Whitehorn时,他们正赶到。
随后的路,时而下坡,时而上坡。当看到许多锁住的自行车时,就到了Kinney lake。一些人在shelter里休息,我们取了些湖水饮用,继续赶路。不久后,4人组骑着自行车超过我俩,文胸短裤,背着大包,骑车从泥水上飞驰而过。留在身后的是我俩羡慕的眼神,我们还要一步一步地走出去。沿途会见到一些讲解牌“In the shadow of Mount Robson”,帮助了解这里的地质和植物。路长满苔藓地衣,读了“Lichens love it here”,了解到这种地衣只在干净无污染的地方才能生存,因此它是良好环境的指示符。再行,路边到处是参天大树,读了“Big mountain,big trees”,明白了其中道理,Mount Robson截住自西而来的暖湿气流,迫使气流上升数千米,变冷凝结成云和雨雪。这里平均年降水达到630毫米,而落基山其它地方平均年降水400-500毫米,这里的气候非常适合western redcedar(红松)和western hemlock(铁杉)生长。
道路被漫上来的河水中断,只好从旁边的石头上绕行。最后一段路在望梅止渴中度过,想着热水澡和冰啤酒,以为马上就要走出去了,忽见2公里标识,其实道路平坦,但David觉得最后2公里很长,人的expectations对心理感受影响很大,正如古话说的:行百里者半九十。
就这样到了停车场,车里没有进老鼠。我打开瓶装水,仰头痛快喝水。用过滤吸管喝水有阻力,要一鼓作气,如果松懈,水位就回落,要不断地吸,活到这把年纪,才体会到什么叫:使出吃奶的力气。David开车时问我累不累,我说:虽然累,但还有力气回去炒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