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禅鱼 于 2022-9-1 08:26 编辑
威尼斯
又是很多天过去了,走过布拉格广场,走过查理大桥,正午的阳光把空气晒得滚烫,我感到口干舌燥,躲进一个街边咖啡馆又点了一杯皮尔森啤酒,这是今天的第二杯。几口啤酒下肚,又开始怀念威尼斯。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它的影子,在微醉的云雾里,它仿如幽灵一般,在欧洲大陆游荡,从小镇到城市,从中欧到东欧,一路追随与我相伴。 依稀想起那些船。在威尼斯,除了走路就是坐船,从教堂的钟楼向窗下看,更见大小船只往来穿梭,一派繁忙,威尼斯是一个水上世界,它是一条海豚,浮在亚得里亚海上。 清晨的威尼斯是寂静的,内巷的小河波澜不惊,转角处的教堂笼罩在朝阳的柔光里。慵懒的鸽子躺在水龙头下梳理羽毛,洗着细水长流的澡。早起的人大多是勤劳的工作者,还有跑步和拍照的人,跟他们打招呼时会收获一个个灿烂的笑脸,令心情好上一整天。 夜晚的威尼斯也是寂静的,待喧嚣过后,船便会停靠岸边。微弱的灯光下,一排排的Gondola用绳子系在一起,随着浪涌一下一下撞击着木桩,谱成一曲单调的歌,随风传送很远。 听完爵士乐,新年和Mei喊我们去河边看月亮。月亮升起来了,几年不遇的大圆月。河水与船,建筑与人,都沐浴在月华的清辉里。
“马可在一座城里,看见某人在广场上所过的一生或一个瞬间,而这一生或一瞬也许就是他自己的;假如时间能停止在很久很久以前,现在的那个人可能就会是他自己;假如当年他没有在岔路口上取道相反的方向,在漫长的旅行过后,或许自己就会在广场上取代那个人的位置。如今,他已经被排除在那个真实的和假想的过去之外;他无法停止下来;他必须继续走向另一个城市。而那里等待他的是他的另外一段过去,或者某种当初也许是他的可能的末来,而现在已是他人的现在的事物……”
我坐在每一个广场发呆时,都会躲在一旁看坐在广场上的每一个人,也许时间够长,我就成为现在的他,或者他成为现在的我,不知道谁愿意成为我,而我又愿意成为谁。
Chris说,“你身处欧洲历史文明的腹地,身边处处都是古迹,品尝着千年历史的啤酒,看着这特那特的古建筑,还想着南加州野花遍地的荒野。” 其实不对,我心心念念的还是威尼斯。
想起马可说的另一段话,“我不愿意全部讲述威尼斯,就是怕一下子失去她。或者,在我讲述其他城市的时候,我已经在一点点失去她。” 我想,写完这几日的威尼斯,我可能已经失去了她。
(对于威尼斯深刻的迷恋,源于十几年前的惊鸿一瞥,还有就是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马可对于威尼斯的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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